第四百五十六章 圣意何在-《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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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瓦东门内司礼监衙门,刘瑾在小小的公厅内迈着八字步来来回垩回踱着,一只眼睛却始终望着门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帘方才陡然一动,随即一个小火者钻了进来。来人一进门就立时趴在了地上磕头,随即头也不抬地说道:“回禀公公,小的没有见着王shi郎。王shi郎让人捎话说,既然不孝子罪证确凿,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他悉听圣意。”

    “好,好·真是儿子英雄老垩子好汉!”

    刘瑾原本还存着几分盘算,暗想能不能借着王守仁的事bi垩迫王华就范。须知王华也是昔日弘治皇帝极其看重的chun垩宫旧臣,如今礼部尚书张升已经是没牙的老虎,只要王华肯投靠他,无论是王华接张升的礼部尚书之位,还是直接推入阁,他的麾下就能多一个声望卓著的大员。然而,自己的儿子都已经进了诏狱生死未卜,这王华居然还能ting得住!

    连连冷笑了几声,他方才摆摆手打发了那小火者出去,随即自言自语地说道:“既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也别怪咱家心狠手辣!把你的宝贝儿子打发去贵州,你也收拾铺盖滚去南京养老吧!闵走了,谢迁走了,这回也该轮到你王华了!”

    就在这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了一个低低的声音:“公公,听说皇上出宫去了。”

    刘瑾闻言顿时一愣,随即厉声喝道:“进来说话!”

    进来的那人虽是司礼监随堂,可仍是和先头那小火者一样,毕恭毕敬跪下磕头。等人行完礼后,刘瑾方才居高临下地问道:“皇上什么时候出宫的,带了几个人,往哪儿去的?”

    然而,对于这三个问题,那司礼监随堂却有些犹豫,好一阵子才嗫嚅说道:“是西苑那边送来的消息,皇上应该没带几个人,至少丘公公魏公公他们都不知道,也一个都没跟着。不过······不过乾清宫管事牌子瑞公公应当是跟着去的。”

    刘瑾一时眉头紧锁,思来想去,他突然想到了要命的一茬,顿时暗叫一声不好,随即再不理会那地上跪着的司礼监随堂,大步出了门去。眼见几个小火者如同没头苍蝇一般要去传凳杌张伞,他顿时不耐烦地斥道:“有完没完,赶紧收拾一架凳杌就完了,不用张伞!”

    而刘瑾正在因为朱厚照出宫的消息暴跳如雷的时候,朱厚照却已经在瑞生的引领下出了西安门,策马疾驰没多久就拐进了武安侯胡同。见兴安伯府西角门上满是访客,他正皱眉时,瑞生却已经策马上前低声说道:“皇上,要不咱们绕道后门?”

    “好,依你,朕不耐烦见这些嗦嗦就知道磕头的家伙!”

    兴安伯府后门虽也是紧紧关着,可瑞生敲开之后直说了自己的身份,那人就立时把门打开了。因朱厚照来的次数实在是很不少,那开门的人见一个个人闪进来,很快就认出了小皇帝,一面慌忙吩咐人去里头通报,一面又招呼人出去照料马匹·这一个错身的功夫,朱厚照早已经丢下他们径直跑得连影子都没有了。

    然而,朱厚照平日里很少往后门走,这会儿顺着七拐八绕的夹道小门一走,他须臾就给转晕了。不但他晕了·就连紧紧跟着他生怕把人丢垩了的瑞生也已经没了方向。这主仆两人你眼看我眼,最后还是瑞生东张西望后,眼尖得瞅见一个年长的仆fu路过,忙一把拉了人过来。

    “平北伯的住处在哪,我们是宫里的,快带我们去。”

    那仆fu不料后院突然冒出这么两个小小少年,被这么一拉吓了一跳·才要开口嚷嚷却听到这样的解释,她顿时心生狐疑。尽管朱厚照和瑞生都穿得体面,可一想到自家少爷才遇了刺·她便多了一个心眼,连声答应后在前头引路之余,便旁敲侧击地盘垩问起两人的根底来。瑞生倒也罢了,朱厚照却是随口luan答,听得那仆fu越发疑心。当最后走出一扇小门的时候,朱厚照和瑞生一下子就愣住了。

    那院子哪里是徐勋的住处·整个宽敞的院子里尽站着赤膊上身的汉子,这会儿场中两个人正拿着刀枪彼此比试,那闪着寒光的兵器互相撞击在一起,发出一阵阵说不出是刺耳还是悦耳的声响。朱厚照正看得目弛神摇,那仆fu就嚷嚷了一声。

    “来人呐,这两个jian徒冒充宫里人·快把他们拿下!”

    朱厚照被这一声嚷嚷惊得有些傻眼,瑞生却顾不得发呆了。见那一个个精壮汉子倏忽间就围了上来,刚刚打得难解难分的那一对人更是掣着兵器冲在最前头,他慌忙将朱厚照往背后一拉,随即ting垩起xiong膛厉声喝道:“什么jian徒,全都退下,这是皇上来探平北伯!”

    等到朱厚照最终见到徐勋的时候,就只见从阿宝口垩中听说了这一幕的徐勋笑得直打跌。小皇帝给窘得恼垩羞成怒,一屁垩股坐下之后就气呼呼地说道:“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不好·朕和瑞生看上去就是一派正气,她居然会误以为是jian徒!还有徐勋你养的那些人,瑞生都已经一嗓子喊了,他们还敢这么围上来,还有人将信将疑······”

    “皇上,这还得归功于您常来常往,否则他们就不是将信将疑,而是没一个人会相信了。”徐勋笑得眼睛都眯在了一块儿,不等朱厚照说话,他又补了一句,“皇上之前不是差点因为臣遇刺而怪垩罪其他人嘛,所以家下人警惕性高些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更何况瑞生这小子谁不好找,居然拉了个后院的浣衣fu带路。”

    “皇上,都是小的……”

    “得了得了,不怪你,都是朕心急。”朱厚照大度地摆了摆手,起身直接在chuang边上一坐,盯着徐勋的脸上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冷哼道,“朕真是白cao心,你居然还有空笑话朕,料想这伤势是真的不碍事。不过朕刚刚看过你那些护卫了,倒都是精壮结实好体格,怪不得想收进府军许卫去。看在你是给朕招揽人才,朕就不怪垩罪他们了,不过还让他们照常当你的亲兵,你身边没人不行,谁知道这江山飞捉了,什么时候迸出来一个海山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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