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春-《全球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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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惑和秦究的身体底子太好, 恢复起来快得惊人。最后一瓶点滴挂完,他们的生理监测数据已经看不出任何异常。

    主任一边叹服,一边用手指耙梳着他光溜溜的头顶说:“流程还是要走的, 给你们安排的全身大检还是要做。之前那个谁, 高齐吧?刚下床就吹嘘自己十公里越野不成问题,结果呢?第二天还不是说发烧就发烧,灰溜溜地继续挂水。”

    远在部队的高齐连打三个喷嚏, 并不知道自己已然被树成了典型。

    “观察期是一周,这一周呢,你们还是安心在医院呆着。我们这里条件很好, 风景也好, 很养人的。”主任语重心长地说:“你们现在处在审查期,当然了,这也是个流程问题, 并没有要否认功劳的意思。审查期我们都知道, 起码要小几个月。不是说你早去几天就能立刻审查结束的, 所以就在这里老老实实养身体, 好吧?”

    两人还没开口,主任又笑眯眯地道:“好, 就这么说定了。”

    游惑:“……”

    “诶, 所以说数据没什么用, 你的脸色一看就需要再休养一阵子。”主任又补了一句更讨打的,然后把笔插回胸前口袋,抓起保温杯扭头就跑了。

    这位中老年朋友从来没这么敏捷矫健过。

    游惑在床头面无表情地坐了一会儿。他都不用转头, 靠余光就能看见秦究一直在笑。

    “你究竟在笑什么?”他没好气地问。

    “没什么。”秦究咳了一声,正了正脸色,但开口依然藏不住笑意,“只是突然发现我们大考官对这种唠唠叨叨的中老年人很没辙。感觉你被子下面掖了个锤子,一只手想抡,另一只手还得死死摁着。”

    游惑默然片刻,用下巴指了一下门口说:“滚。”

    秦究笑意更深,撑着床沿倾身去吻他,说:“腿麻,恕难从命。”

    ***

    主任虽然叨逼叨,但安排工作效率一流。没多会儿,负责带他们检查的小护士就来了,领着他们去了隔壁楼的检验中心。

    检验前前后后花了近一个小时。

    游惑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这层楼的电梯门正巧开了,一个人影大叫一声“哥”,就把自己发射过来。

    不用看脸就知道是于闻。

    老于在电梯里喊:“他刚醒你别给他撞回去!”

    于是于闻的发射轨迹强行急转弯,扑在了走廊椅子上。

    他抓着椅子把自己停下来,对游惑咧嘴一笑:“哥,秦哥。”

    明明是冬天,他愣是搞出一脑门汗,像个刚出炉的包子,热气腾腾。

    游惑“嗯”了一声,问:“你们跑过来的?”

    “也不是。”于闻死狗似的瘫在椅子上,喘了两口气解释说:“就跑了一小段路,我们住的酒店离这里就一条街,七百来米,很近的。主要我还得拽着老于。”

    在系统里求生的日子漫长又煎熬,兑换成现实时间却很短,老于父子俩所受的影响有限,一周就出院了,之后一直住在附近,等着游惑和秦究苏醒。

    “我刚刚接到的医院通知,说可以来看你们。我估摸着应该是醒了。”老于走过来,掏着纸巾擦额头的汗。他指了指住院楼说:“本来我们直奔那边的,刚巧在楼下碰到那个小护士,她说你们来这做体检了。现在这是在等着做,还是已经做完了?”

    “做完了,等报告。”游惑说。

    “哦,挺快。”老于点了点头。

    他绕去自助机那边看了报告排号,又绕回来,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下,听着于闻咋咋呼呼地告状。

    于闻说:“哥你知道么,我们之前每天都来,每天都被住院部拦在楼下。”

    “为什么?”

    “因为这边的加护病房不给探视啊。”于闻抬着下巴开始吹,“我,还有老于,我们爷俩好歹也是加护病房里住过的人,谁想到出来容易进去难。”

    老于听了一会儿,适时插话说:“别听这兔崽子告瞎状,人医院规定就这样,又不是故意不让看。这不,可以探视就立刻给我们通知了。”

    于闻惨遭拆台也不恼,反倒笑了起来:“哎我又不是真告状,这不是夸张性表演么,给我哥解闷。”

    他说到后半句的时候,语调沉落下来。他支着个大大咧咧的二郎腿,朝后伸着懒腰。而当他重新坐正,不再那么夸张说话时,整个身形都透着青年人的气质。

    老于忽然意识到,这个兔崽子真的已经成年了。

    游惑问他们:“哪天回哈尔滨?”

    于闻说:“说什么呢哥?你还在这边住着院,我们回去干嘛。”

    “没人找你们?”

    “有,几个高中哥们儿约我聚会,舍友问我哪天返校。”于闻说:“还好我紧急联系人号码填的是高中铁哥们儿的手机号,他大概以为我逃课溜出去玩儿了,帮我挡了一下。”

    老于蹭一下坐直了,怒目而视。

    于闻用胳膊肘掩着脸说:“别,你等会儿我可以解释。”

    “这不是……你以前三天两头喝飘了不知道东西南北,我留你电话,回头真有什么事打你那儿,可能作用也不大。”

    如果是以前,于闻说起这种话来理直气壮,怎么扎心怎么说。现在却含含糊糊,后半截就像吞在喉咙里,很快就滚完了。

    老于张了张口,表情尴尬又愧疚。

    于闻抓耳挠腮了一会儿,说:“哎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以前是那个意思,现在没了。”

    老于叹了一口气,正要张口。

    于闻打断说:“打住,我最怕这种煽情环节。反正你以后别喝了,喝个痛风中风的那多受罪,我回学校就把联系人电话改回来。行吗?”

    “行。”老于点头。

    “你立字据。”于闻装模作样就要去翻背包。

    “滚犊子。”老于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并没有用什么力。

    于闻扔开包乐了。

    他对游惑说:“幸亏这事儿实际上没耗几天,我们老于家也没有那种三天两头要见面的亲戚。有几个酒友找老于了,以为我们送你顺便送到了北京。”

    老于跟着点了点头,说:“后续的解释反正有人处理,不需要我们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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