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娇娇-《帝台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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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幔层层放下,轻薄的料子随着浅风飞舞,蹭的人心底痒痒,一只雪白的玉腕从床沿伸出,上头覆着一面无暇的帕子。

    霍裘一路走过来,额间出了一些汗,眉心皱得死紧,那老太医见状身子微微一抖,而后拍了拍衣袖起身朝霍裘行了个大礼。

    “免了,太子妃如何?”霍裘偏头望向那张雕花的床榻,上面躺着的人一丝动静也没,既没有往日的冷言冷语,也没有这些天见了他就唤的甜腻劲儿。

    安静得让他有些心慌。

    “禀殿下,娘娘是内有郁气身子虚弱,再加上受了些风寒,待臣开服药喝下去,退了烧即可。”

    霍裘这才稍微放下了一些心。

    待药熬好了呈上来后,张德胜一个眼神,那些伺候的宫女就低着头鱼贯而出,整个内殿,就只剩下了烧得有些糊涂的唐灼灼和目光微带疼惜的霍裘。

    霍裘伸手拂开床幔,探上她白嫩光洁的额心,微烫的温度让他心中愠怒,深浓的眉心皱得化不开。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连自己身子都照顾不好!

    到底还是有些无奈,黝黑深邃的眸子扫过一旁温热的漆黑汤汁,霍裘端了碗舀了一勺,才送到唐灼灼嘴里,就顺着她失了血色的唇流到了枕边。

    霍裘只好将她扶起来,半揽在怀里,女人身上幽幽的香若有若无在他鼻尖缭绕,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执着玉勺的手微微抖了抖。

    她前所未有的乖顺让他心里熨烫,转而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等喂完了药,霍裘就将她放在了床榻上,她睡得十分安静,面上温度还有些高,两颊泛出不自然的红,巴掌大的小脸陷入绵软的靠枕里。

    霍裘在床沿坐得笔挺,目光细细地扫过她面上每一寸,眼里才总算含了一些笑意。

    他已经好久没有仔细看过她了。

    说来好笑,他名正言顺的发妻,他却连着几月的晚上不敢踏进这殿门。

    是真的胆怯。

    怕面对她日渐厌恶的眼神和越来越刺骨锥心的话语,那比战场上从后背射来的冷箭还要叫人心寒。

    “难得见你有这样乖的时候。”霍裘到底忍不住哑声道,修长的手指头抚上她一侧的脸蛋,又顺着她精致的侧脸滑到她小巧的唇。

    动作蓦的一顿,霍裘眼底的缱绻神色彻底恢复了清明,他站起身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眸子,指腹上还残留着温软的触感,酥酥麻麻的要人命。

    唐灼灼却不知怎么了,突然蜷成了一团,小小的拳头捏得死死的,低低地呜咽出声。

    几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掉落,霍裘心里一抽,牵扯着丝丝缕缕的疼,他皱眉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举动。

    谁知她眼泪越来越多,小小的身子都缩到了床边,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欲落不落的泪珠,就连嘴里也开始无意识地嘟哝着什么。

    霍裘看了一会,实在有些心疼,只好僵着身子把她拉过来靠在自己肩上,谁知她越来越不老实,又是哭又是哽咽着叫着什么,他最后犯了恼,将小小的一团直接强硬地扣在怀里,人才老实下来。

    直到这时候,他才听清楚唐灼灼唤的是什么。

    她又拿滚烫的小脸蹭了一下他宽大的手掌,上头的温度叫她欢喜又舒服,嗓子有些低低哑哑的如同一头疲惫的小兽,她轻轻地唤:“殿下……”

    那声殿下被她拖得有点长,听起来就是一种甜腻的撒娇语气,霍裘被她这声逼得身子僵直,黝黑的剑眸里风起云涌,一种压抑了许久的情绪陡然爆发。

    唐灼灼念了许久得不到人的回应,越闹越急,到最后又带了声声的哭腔,“殿下……霍裘!”

    就是在梦里,她一惯的骄横脾气不改丝毫,到了后头甚至连名带姓的唤他,可偏偏脸上的泪珠却是不断的滚落。

    霍裘被她逼得终于乱了呼吸,捧了她娇俏的小脸蹭上去,一点一点将她面上的咸苦滋味卷进肚里,像是血液里融入了另一人的呼吸,低醇的声音像是陈年的老酒,却带上了一种莫名的沙哑。

    他说:“娇娇,孤在的。”

    一直都在的,你不要怕。

    作者有话要说:钟玉溪:和善好多话?我怕不是在做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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