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金丝雀-《步步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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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觉我们的关系彻底偏轨了,冯斯乾不放过我不止因为我踩了他的底线,攥着他的把柄,还因为他自己不想放了。

    我实在没法推辞,“那我换件衣服。”

    男人很高兴,招手吩咐侍者,“来,带这位小姐换你们十二乐坊的舞服。”

    侍者带着我到演艺人员的后台挑选衣服,我选中了一套印度女郎的服饰,然后由四名高大健硕的男模扛在肩上送进包厢。力与美的冲击,刚与柔的结合,独特的出场吸引了所有男人目光,我没有穿袜子,白莲藕似的脚丫点缀着十颗蔻丹,掠过一道道菜肴的缝隙,在餐桌的方寸间摇曳生姿,他们需要仰视我,那样臣服于一个女人的刺激感,除了冯斯乾之外,几乎每个习惯了被臣服的男人都为此新鲜和疯狂。

    男模撤场的同时,将口袋里的花瓣朝高空一抛,我在一片粉白相间的混沌之中,牙齿咬住袖口藏匿的红玫瑰,雪白肌肤含着嫣红的花瓣,在迷离的光柱里扭摆,露脐长裙衬得本就苗条的腰围更细窄,像柔软的柳条,一双纤细白嫩的腿藏在黄色裙纱内,时而清晰显现,时而又欲盖弥彰。我脚趾沉入一杯酒,随着乐声的节奏轻晃,片刻之后,我端着酒杯喂到陌生男人嘴边,他眼底的我婀娜妩媚,道不尽的风情,这份风情蛊惑着他,张嘴饮下了那杯酒。

    冯斯乾一动不动观望这一幕。

    舞曲结束时,我侧卧在桌上,摘掉头巾随手一甩,头巾的一角拂过蒋老板额头,浓烈的香气蔓延,他醉得手一松,杯子倒在瓷盘内,倾洒了一大滩酒。

    我跳下餐桌,走回冯斯乾身旁,“冯先生满意吗。”

    他依然默不作声。

    我去后台换回自己的衣服,整整一下午,一箱又一箱的洋酒从9号包厢进送出,我也被灌下一瓶白兰地,度数虽然不高,可禁不住灌得猛,有些晕头转向,直到晚上八点,冯斯乾终于提出离席。酒局最忌讳扫兴,尤其带来的女伴很受欢迎,喝得正尽兴要退场,是驳对方颜面的事,不过冯斯乾的面子更大,没人敢对他有所抱怨,他起身,他们也纷纷起立送他,我跟随冯斯乾走出唐宫,他坐进后座,平时我也坐后座,但今晚我没坐,而是迈上副驾驶,司机察觉我们之间不对劲,憋着没出声,使了个眼色提醒我系好安全带,驾车开往冯斯乾的公寓。

    开出一半拐弯的时候,自始至终沉默的冯斯乾忽然开口,“调头。”

    司机一怔,我扭头,“冯先生不回家吗。”

    冯斯乾也喝了不少酒,精神很乏,声音散漫消沉,“回你家。”

    我呼吸骤然一紧。

    这是昨夜开了荤,睡上瘾了?

    司机目视前方,走了个神,轧过一处凹凸不平的坑洼,车身剧烈颠簸了一下,冯斯乾皱眉。

    司机说,“抱歉冯董,我没注意有陡坡。”

    冯斯乾一向不是为难下属的那种小气上司,他没吭声。

    我一路心不在焉,车泊在小区楼下都没回过神,冯斯乾先下车,他敲击了两下玻璃,径直进入楼道门。

    我告诉司机,“你等着冯董,他上楼喝杯茶就下来。”

    “韩助理。”他欲言又止,“冯董今夜还能离开吗。”

    我说,“离开。”

    他思索了一会儿,“我等到一点,不下来我就走了。”

    我点头,“好。”

    我拧开门锁,冯斯乾先进屋,他脱了西装往沙发上一扔,坐下焚了一支烟,“赌气。”

    我距离他半米,隔着一张茶几,官方的态度,“给老板暖场助兴是生活助理的分内之职。”

    他食指和中指衔着烟蒂,透过缭绕的烟雾审视我,冯斯乾拿烟的手势和多数人不同,最普遍是拇指和食指夹烟,他手势特殊一些,但很耐看,像他的长相一样,英气耐看。

    冯斯乾说,“你还会跳舞。”

    我没答复,转移话题说,“冯先生,我给您沏一杯茶。”

    我称呼刻意疏远了,冯斯乾没什么反应,倚着沙发背闭目养神。

    我摸出坤包里的常用手机,小心翼翼溜进卫生间。

    这单生意把我折腾个半死,不仅露馅了还拿不着钱,连脱身都成问题了,冯斯乾的意思恐怕真打算让我当金丝雀。

    我拨通了蒋芸的号码,“芸姐,江湖救急。”

    江湖救急是我们行业的暗号,但凡碰上难缠的麻烦了,自己单打独斗搞不定了,发暗号搬救兵。我们这群“骗子”私下比较团结,大家都深恶痛绝出轨男,比如我的几位前辈,有的老公长得帅,靠脸蛋儿傍富婆了,有的老公富得流油,但流给外面的女人了,只有蒋芸是例外,她是亲妈癌症缺钱,这行来钱容易,反正每个女人都有一个不堪回首的故事,从此化悲愤为力量,而且我们接单自己找活儿,高口碑拉回头客,不存在资源分配不均的内讧,会抱团治小三赚酬劳。

    可惜我失算了,蒋芸一听我求援,当场拒绝,“没空。”

    我急了,“你见死不救吗?”

    蒋芸铁了心不管,“卿姐,冯斯乾的买卖啊,等于跟阎王爷打交道,你求哪个,哪个也没空啊。”

    我焦躁抓头发,“我这边太复杂了,证据我搞到了,可现在抽不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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