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花媚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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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便是威胁的意思了,梁靖眸色更寒,岿然不动,“父母兄弟尚有意见不合的时候,更何况她一介女子,素来不稳朝政。梁某所作所为,自有担当,殿下若不满,尽可冲着我来。”他顿了下,语调微转,也自带了冷嘲,“即便殿下不愿寻我,也可与我伯父商榷,何必拿深闺女子来撒气?殿下也说尊卑有别,这般行事,难免有**份。难道除了女人,殿下就没有旁的手段?”

    这话利得跟刀子似的,没半点顾忌敬畏,狠狠扎在了永王身上。

    永王即便再好的涵养,也不由面色微青,笼了怒气。

    他身份尊贵,又有名师指点,若单论才华学识,远在梁靖之上。只是朝堂之上夺嫡争斗,这满腹才学未必能有多少用处,才不得不假他人之手,借两位萧贵妃在宫内的盛宠之势以做助力。

    而今被梁靖嘲讽成靠女人谋事,岂能不怒?

    且听那意思,说得好像他手段气度逊色,不敢去找梁靖算账似的。

    永王冷笑了两声,“别急。令祖父那阁楼的名字起得好,休咎相乘蹑,是非祸福焉有定论。今日东宫得意,你仗势骄纵,在本王面前都如此放肆,焉知明日不会有失意之时。梁靖,时日还长,劝你收敛几分。”

    “殿下误会了。殿下是人中龙凤,梁靖不过是臣子,哪敢放肆。”

    他口中谦逊,面上却隐然傲气,没半点忌惮的意思,只续道:“太子殿下向来宽厚仁爱,对殿下照拂有加,哪怕先前有过诸多不快,往后兄友弟恭,仍是血脉至亲之人。梁靖纵胆大妄为,也须照拂东宫的颜面。”

    说罢,不待永王说话,便拱手为礼,竟自告退。

    留下永王站在原地,瞧着夫妻俩携手扬长而去的背影,气得袖中双拳紧握。

    与梁靖相识数年,他的古怪脾气和自负行事,永王其实早有领教。那回强抢玉嬛后梁靖闯入王府中,众目睽睽下险些朝他动手,如今言语锋锐,仿佛也在不在意料之外。他向来擅长隐忍,藏起真实心思,哪怕被人这般顶撞,也不至于怒而失了分寸。但那些言辞,却仍如利刃扎在心间,叫他生出满腹担忧——

    梁靖胆敢这般妄为,还不是仗着有太子撑腰?

    今时今日他贵为皇子,梁靖尚且如此放肆,倘若等太子入主皇宫,梁靖凭着帝王信重握住权柄,他当如何自处?天家亲情向来淡薄,夺嫡的旧怨横亘,他和太子断然不会像景明帝和怀王那样手足情深。

    更何况,这些年两位萧贵妃得宠,轻易盖过中宫的风头,届时清算旧怨,他难道逃得过去?

    箭出了弦便没有回头的路,自他起了夺嫡之心那日,他就已没了退路。

    若不能夺得皇位,居于至尊之地,便只能屈居人下,任人宰割。

    舍此而外,没有第三条路!

    永王越想越是心惊,那张素来风清月朗的脸上也笼了浓浓的寒色,最终化为狠厉。

    ……

    三月初三上巳之日,京城百姓皆往水边宴饮、踏青游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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