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 惊觉现身世-《彼时花开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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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反射性地别过脸,却无意间扫到了他的唇,惊得我立刻往后一仰,将脸离他到安全距离后才屏息凝神地看向他。
他正神情发愣,修长食指抚上唇瓣,继而愉悦地笑出声,说:“你这样主动,我会不好意思的。”
这人,这人:“无赖。”我恨恨地说。
他毫不在意,说:“你既然说我无赖,那就别怪我做更出格的事。”
我坐正身子,动了动手中长剑,面无表情地说:“尽管试试看。”
他忍俊不禁地笑了一声,说:“你今日穿成这样还带剑?”
我用眼尾瞥了他一眼,说:“你还没告诉我要去哪里。”
“待会儿就知道了。”他侧首看着我,说,“玉珑的眼光不错,选的衣裳十分适合你。”
我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没有接话,转移话题问:“你昨晚几点睡下?”他今日精神虽好,脸色却有些苍白,一看就是休息不够的样子。
“卯时吧,直接去上早朝。”他云淡风轻地说。
我不禁侧目:“你昨晚到现在都没睡?”
“嗯。”
“不困吗?”
“有些。”他半合着眼,慵懒地说,“等这些天过去,空闲些就好了。”
“哦。”我问,“阿诺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办?”
“也过些天吧,这几日事情太多。”
“到时知会我一声。”
“自然。”说着说着掩唇打了个哈欠,疲惫地说,“还有半个时辰才能到。”
“哦。”
“我能否靠在你肩上休息会儿?”
“不能。”
“我昨晚到现在都未曾合过眼。”
“不能。”
“其实我前日也只睡了两个时辰。”
“不能。”
“大前日睡了一个时辰。”
“不能。”
“大大前日根本没睡。”
“……”
“只靠一会儿就好。”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许了。”
“不许。”
他却不理,自顾自地将头靠在我肩上,闭起眼喊着:“别吵我,我睡了。”
我正欲扭肩摆脱他的头,侧首却看到他眼窝微微发黑,明显是多日睡眠不足的样子,当下心底莫名一动,由着他靠着自己,闭眼小憩。
看在他可能是阿诺亲生哥哥的分儿上吧。
轿子走得平稳缓慢,大约半个时辰后停下,轿外马力恭敬喊道:“主子,到了。”
周卿言依旧靠在我肩上,并未作声。
马力见无人应答,又叫道:“主子,到了。”
他闭着眼,呼吸匀称,未有转醒的迹象。
我轻轻推了推,说:“周卿言。”
他长睫微颤,缓缓睁眼,迷蒙地说:“嗯?”
“到了。”
“嗯。”他坐正身子,眼神逐渐变得清醒,“下去吧。”
他先下了轿子,待我出去时一手按住我手中长剑,说:“来这里不用带剑。”
我看了下眼前巍峨的府邸,缓缓看向他:“这里是哪里?”面前的府邸巍峨气派,牌匾上写着“镇元府”。
他面色如常,淡笑说:“傅云刚将军封号为镇元将军。”
这里是将军府?
我皱眉:“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进去后自然就知道了。”他从我手中拿过剑,放回轿中,“放心,我不会加害于你。”
将军府前站着的家丁早已迎上,恭恭敬敬地弯身,说:“李丞相,里面请。”
他微微一笑:“好。”
都已经到了门口,哪有不进去看个究竟的道理?至少得知道,他到底为何带我来这里。
我本像以前那样跟在他身后,他却放慢了步子,与我一道行走,路上的奴仆见到我们纷纷侧目,他却泰然自若,似乎早已习惯注视。想想也是,不管是他的身份或者相貌,都理应得到注目。
走了大约一刻钟,便到了一片梅花林前,枝上累累花瓣白或间粉,煞是好看。
领路家丁在一条通往梅林的小径前停住步子,说:“将军和夫人正在梅林亭中等着丞相。”
周卿言颔首:“好。”说罢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我跟他一起进去。
我与他并肩走在小径上,不时有花瓣被风吹开掉落在肩上,轻轻一拂落地,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地上落满雪花。
“周卿言,”我突然站住,叫住他说,“慢着。”
他停住,回首看我:“怎么?”
我有些不悦,冷冷地问:“为什么要带我去见将军和将军夫人?”结合他今日叫我穿的这身衣裳,我隐隐约约也能猜出一些意思,只是他这种行为叫我不开心。
他见我冷下脸,亦沉下脸,说:“我和你说过,将军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知道。”
他眼神开始有些泛冷:“我不过想带你见见他们。”
我说:“你想带我见他们,但我为何要见?”
他脸色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怒气,缓缓地问:“沈花开,你为何独独对我这般无情?”他走近,眼神紧迫地看着我,目不转睛地说,“还是你以为这样的话我听着根本无动于……”
“停,”我打断他的话,“首先,我与你只是主仆关系。”
他脸色愈加阴暗,似乎恨不得将我吞入腹内。
我却顾不上这个,继续说:“其次,你做这件事情前,起码得先征求我的意见,而不是一声不说就带我来这里。”
他冷哼了一声:“我若问你,你现在还会站在这里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我反问,“虽然我是你的护卫,你是主子,但你未免也太过不尊重我。”当我是他的玩具不成,想带去见谁就见谁?况且还是对他意义如此特殊的人。
他顿了下,说:“我何时不尊重你了?”
“你这件事情有尊重我吗?”
他脸色稍缓,说:“好,就算我一开始不对,没有征求你的意见。”
我纠正说:“不是‘就算’,而是‘就是’。”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怒容渐渐褪去,嘴边噙上一抹笑:“好,就是我不对,我下次不会再犯。那么你现在可愿陪我一起去见他们?”
“可以见,但你必须说清楚,我是你的护卫。”我重点强调“护卫”二字。
他点头:“当然。”
“而且不能乱说话。”
“好。”
在他各种保证之下,我才心平气和了些,再见他满面笑容,比原来更要开心几分,似乎方才的阴沉怒火只是我的错觉一般。
这人实在是喜怒不定。
接下来两人继续往前走,不多时便看到了一座亭子,亭中摆着一张木桌,桌边坐着一男一女,想必就是赫赫有名的傅云刚将军与傅夫人。
走近后才看清楚那两人长相。
男子满脸络腮胡,长相粗犷,满脸笑容,见到周卿言时大笑一声,亲热地说:“卿儿,快来坐这儿。”
我见到那女子时猛然停住脚步,眼睛再也无法移开。
女子年近中年却风韵犹存,皮肤不如年轻女子那般饱满却也水嫩光洁,更不提一双眼眸柔情似水,笑容更是温柔和蔼,叫人心生亲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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