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春天来的悄没声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光秃的枝干上就开出了嫩绿的新芽,一场雾蒙蒙的细雨过后,就把冬意洗净了, 枯草沉入泥土里腐烂成为肥料,养育出满是生机的新绿。 冬雪尽融, 土地上开始冒绿后, 村里头能动的劳力便下了地。一整个冬天下来,夏晴他们做木工活的,做风车、做扮桶、做犁耙锄头镰刀连枷杨叉, 加上两个村子本就拥有的农具,把农具凑够了数。 荒地上早就划分好了区域, 那是李寸心和汪来旭勘踏时就选定了的,用步子丈量后,顶下木桩,做为清晰土地范围的界碑。 哪边是田, 哪里将田间的小路留出来, 哪里是大路,水渠从何处经过,即便现在这是一块荒芜之地, 还未开挖出来,好比三更天里走夜路, 两眼一抹黑, 但有了这界碑,众人有了标识, 也就有了数, 分得清了, 不至于稀里糊涂挖错了地方。 村东边的土地种植小麦水稻以及棉花油菜大豆等经济作物, 村西则是种植的土豆苎麻三七以及各类需求量大的蔬菜。 这次预计种植的作物里,还有新村民带来的作物种子。新村民带来了不少作物种子,其中就有甘薯这个东西。 甘薯这种粮食算是个比较逆天的作物,有的地方也叫地瓜,易种植产量大,现代养护好的能到万斤,李寸心心中有数,他们的产能和现代比不了,但产量达到千斤不是不可能,而仅仅是只到这种产量对于他们村子现在的人数而言,都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了。 这是李寸心手里的一张底牌,保证村民温饱的一张底牌。既是底牌,就是不到万不得已不用,李寸心还没打算大规模种植,也不会把村东最好的田让出来,甘薯这作物太伤地力,后续为了防止减产,还得对甘薯苗进行脱毒处理,因此村西只划出了几亩新田来进行种植,村东的良田还是悉数用来种植水稻。 队伍分成了两边,一边在村西开荒,主力则在村东开荒,做为主要畜力的是村里的所有毛驴以及一头大水牛。 驴的怀孕周期长,村子融合到现在,成年的毛驴也不过二十来头,水牛只有一头,无法繁衍。 周浣着手让那几匹种马同驴繁殖,养育一些骡子出来,驴骡和马骡做为役畜比毛驴还要好使些,只可惜现在还没出成果。 队伍四人一组,三人清理田间杂物,一人犁地翻土,一头毛驴一天下来累死顶多犁上三亩地,而新带回来的马和奶牛还没有驯服,没下过地,又金贵,驱使的村民连鞭子都舍不得抽,一天下来耕的地还赶不上驴耕的一半。 旧田得翻,新田得开,战线不能拉得太长,剩余的犁都是靠人在拉。人替了牲畜的活,这拉犁的辛苦不言而喻。 李寸心和杨太楠一人一根绳,将绳子背在肩上,绳头绕在手上拽在身前,微佝着腰,拉着犁一步步往前。 犁铧深入泥土之中,后头的村民把着扶手,全靠前头两人拉着犁,让犁铧破开泥土前行。 荒地不比农田,土壤中有不少石子,草茎让土地硬结成一块,李寸心和杨太楠刚上手不适应,力道使得不到位,反把自己拉得踉踉跄跄,后头找到了技巧,却也把力气使了大把去了。 两人长久地保持着往前倾倒,背躬头低的姿势,腰背那里僵成了一块,麻绳一端的支点在他们肩上,肩膀分担了大半的力。拇指粗的麻绳隔着衣服,勒压着肩膀。 初春的风还不太和煦,留有冬日的余寒,李寸心却满脸通红,这是持续的重体力活下血流加快,涌到了脸上,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滴到这片冬春相接的荒芜地上,苍白的表层泥土破开后是黄褐色的肥沃土壤。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