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马匹围成一圈,形成严密的墙体,高大交叠的重阴投落在她身上,她堪比一只柔弱无力的羚羊,等待的只会是被狼群撕咬成碎片的下场。 「告诉我们,鬼羧岭的那些人,现在都在哪里?」 一个游牧蛮子的将领冷冷的目光落在郑曲尺身上。 郑曲尺原本打算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躺歇了一下。 直到她在这一群游牧蛮子嘴里听到了一句中原话,她这才知道,他们也懂说邺国的语言,于是撑起身子坐起来。 既然能够用语言来沟通,而非野兽般交流方式,那她或许还能再挣扎一下。 「……我怎么会知道?」 她扫视过自己擦损的手脚,好在因为冬天穿得足够厚实,所以哪怕是从高处摔滚下来,也只遗留下些许擦伤。 她蜷缩起腿来,关节没问题,又动了动手臂,灵活性并不受妨碍。 就在她检查自己身体有没有哪里出问题的时候,游牧蛮子等她回话的耐心却逐渐告罄。 郑曲尺赶忙又补了一句:「我当真不知。是被人安排来烧狼烟的,我早就跟他们失散了,所以并不知道那些人都跑到哪里去了?你们放过我,我知道他们将屯粮都放在哪里,我可以带你们去。」 她故意将自己表现得贪生怕死一些,至少这样他们认为她还有劝降的可能性,愿意跟她在口舌上浪费些时间。 「哈哈哈哈,你以为你这样说,我们就会放过你吗?」 一只汗毛粗虬的大手抽出一根黑色长鞭,空气中「啪」地一声弹响,就甩在了郑曲尺的身上。 郑曲尺根本还没恢复多少体力,无法及时躲开,就只能生生受了这一鞭。 她护住了头跟胸前,背上当即显出一条血痕,紧接着又是一鞭子落下。 她在鞭下打滚,几鞭下来,身上血痕纵横,她却一直咬牙不肯叫出声。 她怕自己的惨痛叫声会暴露出什么,因为男声需得将呼吸沉入腹部,捏嗓压喉,一旦后鸣腔无法做到,就会高八度,她绝不能在这一群暴徒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性别。 「看来你还挺硬气的啊,还不肯说吗?那就去死吧。」 软刺长鞭一绕,便缠紧了她的脖子,将人拖拽了起来。 呃啊—— 那力道令她无法呼吸,哪怕拿手指抠扯,都无法让她好过一点。 此刻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会死。 她浑身上下汗毛都一并竖起,还发起抖来,全身的筋骨都在搐动,牙齿和牙齿,忍不住发出互相撞击的声音。 这一切,都好像是身体的本能所触发的,并非她意志能够抑止得了。 她好像……也不是真的那么不怕死啊,她张了张嘴,几乎想将一切都透露出来,只为让快要翻白眼的她能喘上一口气来。 她也终于体会到,一些普通人为什么会熬不过各种严酷刑法了,因为不是谁都有一颗宁死不屈、视死如归的坚韧强大心理。 人一旦痛苦到了极致,是会崩溃,就会想要将自己解脱出来。 「救、救……」 他们见她脸皮涨红得跟快要爆炸的番茄似的,那濒死开口想要说话的样子,十分滑稽好笑。 「哈哈哈……瞧瞧她啊,血都涌上脑袋了,你们说,如果这时候割掉她脑袋,血会不会就跟喷泉一样喷得到处都是?」 「听你说的,我都想看了,要不,咱们试一试,我也很好奇。」 「那也得先问出我们要知道的事再说。」 「她反正也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一会儿就将阿图鲁将假装不杀她,但问出答案之后,就将她倒挂在树上,割 了她脑袋来浇花草,岂不更有趣?」 游牧蛮子的将领扯出了鞭子,那牵动甩起的动作,却让郑曲尺整个人被一并带动,滚落到了一边。 「你若不老实回答,下一次我就直接割了你的脑袋!」 他瞪大一双铜铃眼,神情如恶煞般凶狠。 郑曲尺喉骨处疼痛得厉害,火烧火燎似的,那不堪一击的矮小单薄身子就像他们一巴掌就能给拍死。 此时,她只觉得身上抽的鞭子痛,喉咙痛,浑身都痛…… 想她在现代安逸过了半辈子,受过最大的苦痛也不过是发一场高烧,可这一场穿越,却遭受了老鼻子的罪了。 他们本以为她会哭着跪着跟他们求饶,然后讲出他们想知道的事。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