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零五、难言尽-《画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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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有人指望平中王能再次“慷慨解囊”,然这老儿面对试探询问不是装傻便是充楞,一反之前的豪爽之气,像是要做定了“一毛不拔”之人。于是又有人想着各人各家再是捐些募些......然之前已然被“掏空”了的贵胄高门乃至诸臣们,也是大都捂紧了钱囊、只是一昧哭穷!

    此时恰逢刘赫与群臣议事之时。这“新帝”像是有先知先觉之能,落座首道便是“国难当前、多事之秋,朕登基一切从简,只需礼成而不拘仪。至于宫中诸多的国丧之事,众卿亦无须烦忧。朕自会筹措钱物来办!”

    听闻陛下要于这耗费甚巨之事大包大揽,众人高兴之余却难免将信将疑这一贯“穷酸”的“耀王”,哪里能得这些银钱来办成这许多“大事”?可疑归疑、忧归忧,终归好在任是谁皆能就此卸下一肩“重担”,故而也是能遍生欢喜,大呼“陛下圣阴”!

    刘赫却像是不爱听那颂吹之声,只淡淡一笑再道,“君臣议事无需拘泥于虚,君不应以谄媚之色妄断臣之良莠,卿更无需以几句称颂之词以表忠心。众卿须知国乃吾等共有之国,这‘圣阴’二字应许以制国策、施国策之众,而绝非是朕一人能担!朕与众卿乃是砥砺同行之人,勿忘!”

    刘赫寥寥几言另在场诸臣耳目更新,心下不自禁地就升起些许久违的豪迈之气、作一作“若奋发会如何”之问。然那来日方长之事毕竟比不得眼下要议之事紧要,纵然再是为难生怯,那还是得议。

    这为难生怯之事,自当是改元所需新帝的年号以及先帝的谥号了!

    尚书令先呈上了拟好的年号,道“皆是臣等按着天示之意拟商量着拟的”,不料刘赫看都不看便驳了回去,道是“朕自定年号为‘延煜’,谐羽王名音,表我寒朝如日升腾、光照满世,延绵永世之意,众卿以为如何?”

    以为如何?诸人自然是以为“极是适宜”!于是大寒新帝年号一锤定音、又了却了一桩社稷大事。然这其一既了,其二便随后而现。要知那才是真正叫人“为难生怯”之事,而这难就难在“则子议父,臣议君也”之规--倒是怎生来定先帝庙号、谥号!?

    实则他们于先帝的庙号、谥号也是有拟。然方才见刘赫于年号之事胸有成竹,倒是踌躇起来他们这里拟的可是能称新帝心意,且这“心意”但不是“好得够不够”,而是“恶得可曾够”!

    其中庙号原倒是不难。按照“祖有功而宗有德”之规,即便“高宗”万不敢用,也无非就是“太宗“或者“中宗”之别、并无太多需得犯难之处。可那谥号却着实令人头痛--虽则拓文帝也曾是抱负满腔、励精图治之君,然末年昏聩顽盲,早不复当年宏图之志。复加上他冒称“羽王”、“残害”当今陛下最终引来天罚......可不就是逃不过一个”德不配位“之名、什么谥号都要担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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