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知府贪财将权弄,怎教黎民信太平。 兄弟阵上龙斗虎,金刀金锏较输赢。 且说沈冉在阵前对徐韬好言相劝,徐韬却听后大怒,叫道:“尔既已落草为寇,怎敢使言语来招降某!待某将尔等捉拿住,押去东京听令!”朱珂令与袁梓鹏同道:“总管何须多言,看我二人擒他。”只听一声霹雳,马陵泊阵中早飞出猛先锋王宇琪,手持双耳亮银戟叫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是好汉不要走,与我先战个一百回合!”陈明远与众人道:“好个猛先锋,果真勇猛。”徐韬阵中坐地虎朱珂令,持双翅玲珑戟迎上,二将马荡马,戟对戟,你来我往。病嫪毐朱然在阵上见了,自思道:“山寨中众头领,偏俺一个是被擒上山的,今若不展些手段,恐教人笑话。”想罢亦奔出阵去,官军那边啸天犼袁梓鹏赶出,迎着便斗。 先说王宇琪斗朱珂令,二将渐渐斗到八十回合之上,朱珂令暗道:“好个莽汉,真不要命般与我厮斗。”王宇琪只顾将戟扫刺,朱珂令百般招架,只待寻个空隙,一戟横扫过去,王宇琪连忙躲闪,朱珂令就从马上飞身而起。马陵泊阵中赛存孝杨乙尧觑得仔细,早就奔出。王宇琪防备不着,被朱珂令踹落下马,朱珂令复坐马上,将戟朝要害处刺去,幸得杨乙尧赶上,一枪打飞玲珑戟。朱珂令不曾见着杨乙尧出阵,故吃这一惊,杨乙尧复将那杆阴风虎头矛望着朱珂令坐下马腿扫去,将马腿劈断,朱珂令颠将下来,杨乙尧一把拽住,倒拖着与王宇琪一同归阵。马陵军中高声喝彩。 再说朱然战袁梓鹏,这朱然虽是淮阳军团练使出身,怎奈平日里贪图女色,身子骨早被弄的虚弱了,与袁梓鹏仅战了二三十个回合,就已力怯。袁梓鹏见他快没了力气,先将右手囚龙棒挂了,左手一棒打在朱然脊背上,朱然吃痛伏在鞍上,袁梓鹏将猿臂一伸,就把朱然从马上提将过来,夹着回阵。陈明远见了大怒道:“怎敢拿吾兄弟!”提了紫金枪便冲出阵来,慌得一众头领叫道:“哥哥身为主将不可轻易出阵!”徐韬笑道:“贼首不知高低,前来送死。”舞着双锏迎上,两个斗到十合之上,徐韬心中暗道:“这个贼首倒也了得。”便卖个破绽,放陈明远将枪入来,却用左手锏隔开,提起右手金锏,望陈明远顶门上打下来。只听得一声响,火光迸散,那一锏却打在刀口上,原来是沈冉,早骤马过来挡住。 沈冉道:“哥哥且先回阵,你不是我兄弟的对手。”陈明远被那一锏弄的直冒冷汗,忙道:“兄弟且当心。”便归阵去。徐韬见沈冉上阵,二话不说,举双锏便打,沈冉舞大刀迎上,二人皆展神威,酣呼厮杀,来来往往斗到三十回合。只见金光一闪,徐韬双锏将沈冉大刀夹住,沈冉便将刀旋风般卷起。那时节雪纷纷在下,金刀舞动,将银粟尽绕刀柄成一环。徐韬将锏松开,放沈冉刀入怀来。沈冉无心要伤徐韬,就将刀背拍去,徐韬左手用锏隔住,右手锏举起就望沈冉天灵盖打去。沈冉不慌不忙,将大刀上下翻转,刀把末端挡住锏,徐韬复将左手锏往沈冉腰胯打去,沈冉再以刀柄敌住,引得两军齐声喝彩。二人又足足斗到近百回合,沈冉调转马头便往阵跑,徐韬暗笑一声,纵马赶上。沈冉觑得亲切,待徐韬近了身,回马就是一刀。徐韬已有防备,见刀杀来,叉起双锏,死死夹住,叫道:“沈冉!别人不知,我倒晓你,你诈败而走,诱敌赶上,好使回马刀!”沈冉道:“兄弟锏法不曾生疏,今日一战果然痛快!”便收刀归阵。 只见马陵泊阵中又飞奔出一员将领,身着皂罗袍,体挂乌油甲,骑一匹乌云踏雪骓,使一把三尖两刃青锋刀。徐韬见此人面如黑烟,叫道:“哪里来的黑鬼!”来将叫道:“你千丈坑朱成爷爷便是!”两个在阵前左右盘旋,斗到三五十合不分胜败。徐韬暗道:“不想贼人军中除沈冉外还有些好武艺的,待我结果了他!”便拍马往本阵跑,叫道:“你等欺某人少,不是好汉!待某去也!”朱成见状,也追了上去,大叫道:“且休走,再与我战个一百回合!”沈冉见不妙,忙喊道:“兄弟勿追,当心撒手锏!”话音刚落,徐韬在马上扭身转回,嗖的一锏飞出。朱成本已听到沈冉言语,猛地将身子向右躲闪,被一锏打中左肩,吃痛急回本阵。当下陈明远见天色已晚,便令收军回营,徐韬亦拾了金锏回城。 且说徐韬回城,道:“虽战败贼人将领一名,生擒得一名,只可惜折了朱珂令。”袁梓鹏道:“总管不必担忧,贼人新到,必无防备,待我今夜领兵去袭他营寨,定将朱珂令救回。”徐韬道:“如此最好。”是夜二更,袁梓鹏领五百士兵,口衔枚,马摘铃,出城直到陈明远中军寨内。只见四下无人,自知中计,急待回城时,左手下撞出拦路虎毛振宇,右手下撞出山夜叉钱仓政,后面便是噬恶虎咸纬广,一发赶上,将袁梓鹏活捉了,五百士兵杀剩了一二十个,逃回城去了。三将笑道:“军师果然妙算,知这伙人必来劫营。” 待收了军,陈明远于中军帐中坐定,左右将袁梓鹏并朱珂令一齐拥过来,陈明远望见,起身喝退左右,亲解其缚,并邀坐下。陈明远便拜,二将连忙答礼拜道:“我二人是被擒之人,本该就死,头领何故以礼相待?”陈明远道:“我等山寨众头领本不欲来攻打应天城,只因那知府不善,害了好人,故欲为民除害。我与二位将军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你?误犯虎威,还请恕罪!”二将答道:“素问义巨子陈明远行侠仗义,扶危济贫,不想果然义气。既存留微命,愿捐躯陪伴。”陈明远大喜,有诗为证: 多有雨菲杨乙尧,智谋武勇不可当。 拿得副将虎犼至,马陵水泊愈添光。 娄小雨见得了二将,便与陈明远道:“哥哥可如此这般,便能拿下应天城。”陈明远叫好,就唤过朱珂令、袁梓鹏,分付了,教回城去。二将回城,与徐韬道:“这贼人倒还识趣,不敢伤我们性命,便放我二人回来。”徐韬不疑。 天明,马陵军再至城下叫阵,徐韬仍领朱、袁二人出战。马陵泊阵中镇山柱宋凯强出阵,徐韬舞双锏迎上,二人斗了二三十回合,宋凯强便败走,朱珂令就士兵冲杀过去,徐韬待要阻拦时,袁梓鹏道:“总管不趁此机会剿灭贼人更待何时?”徐韬只得一同冲杀。陈明远见状,亦令士兵一并杀将出去。混战中,徐韬望着陈明远,飞马便来捉拿,陈明远就拍*奔走。徐韬只追了片刻,眼见得要赶上,只听得一声喊:“哥哥莫慌,路新宇来也!”只见那白花花的树林丛中,转出圣凌风路新宇,销金红罗抹额,六星打钉赤猩袍,榴红狻猊甲,骑一匹赤炭火龙驹,使一把双钩钩镰枪。徐韬便撇了陈明远来战路新宇,两个斗有近二十余合,徐韬暗道:“又是一个好武艺的,且本事不在我与沈冉之下,待我用撒手锏。”虚打一锏,拍马离去。路新宇知他欲使撒手锏,又见昨日阵上利害,故有心防备,纵马去追。徐韬见其追近,回身一锏,新宇觑得仔细,大喝一声,一枪将金锏打飞数丈开外。徐韬见没中,自是吃了一惊,以致心慌。原来这徐韬撒手锏百发百中,从未失手过,只惜从路新宇处便开了先例。再将另一锏打出,力道已是比不得头一锏,被新宇轻松躲开。两锏皆失,徐韬手无寸铁,新宇便叫道:“徐总管勿惊,今日你已手无兵器,且去拾了双锏,来日再一分高下。”就拍马离去。徐韬好生羞恼,自去拾了双锏,回到城下,只见城前无一兵一卒,正疑惑之际,复见陈明远、娄小雨等人立于城上,笑道:“徐总管,应天城已被我马陵泊拿下,还不投降更待何时?”徐韬大惊,急纵马往南逃去了。 原来这便是娄小雨的计谋,先教朱、袁二人归去,交战时令宋凯强诈败,朱珂令引兵冲杀,再有意使徐韬来追陈明远,早叫路新宇埋伏好,只待其到来,朱、袁二人便命众士卒收手投降,献了应天城池。正是: 攻克南京城,将引得京师震动。 尽遣良将,只应山寨聚义。 却不知徐韬往哪里逃去,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