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彗孛犯,必有战】-《我们是文官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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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一件事,他觉得奇怪,最近似乎无梦,一沾枕头即堕入黑甜梦乡,连爱妃都少有亲近。
以致郑贵妃近日时常向他抱怨,他虽不知为何如此嗜睡,只当是最近思虑过度而致,但也向爱妃赔礼道歉,还赏了一堆精致的小玩意儿,其中就有一面精巧的西洋镜。贵妃欢喜,拿着西洋镜就放不下手了,左照右照,瞧着镜子里自己娇艳的容颜,得意洋洋的飞了一个媚眼。
朱翊钧看着看着就痴了,果然是他挚爱的女人!数年前,他就与爱妃在供奉真武香火的大高元殿,许下盟誓,至今都还历历在目……爱妃才是他想共度一生的人,又为他生了可爱的孩子,他又怎能先背弃他们当初许下的承诺?
其实朱翊钧清楚,他在意有梦无梦,无非想梦里再遇那个傻子,让他再说一遍那薅钱的好法子。
无奈,他只得再次将田义叫来,问道:“田义,打听到人了吗?”
田义知道陛下是问什么,回道:“皇爷,臣反复确认了,御马监的确没有叫傻子的内侍。”
田义就觉得这事里外都透着诡异,首先内侍怎么可能叫傻子这名?即便叫张三李四王麻子都比叫傻子强。其次,自打春天那场火灾之后,皇爷就一直念叨着‘傻子,傻子……’
到底他娘的哪个傻子叫傻子?让爷如此念叨?
田义转念一想,又回道:“爷,大名不一定叫傻子,或许是绰号也说不定呢?”
“诶……”朱翊钧一想果然有道理:“既这样,着你再去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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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二十四年深秋的京师,虽说景色宜人,但却是寒冷异常。
宣武门外有一条柳巷,顾名思义,以柳树而命名的一条巷子。巷子里有一座文殊庵,庵外就有两株古柳,相传还是永乐迁来北京时栽下的。
这文殊庵虽是庵,却是个和尚庙,庙里有一和尚名秋月。李进忠信佛,就时常来这文殊庵,一来二去,还与秋月混的挺熟。
在秋月面前,李进忠常常忍不住就感慨,或许宫中的生活真的太过枯燥——他是万历十七年自宫进的宫,进宫前也是有家有室有儿女,就是他自己有个坏毛病,好赌,而且赌运差,时常输钱。输钱又还不出,结果还常遭别的混混欺凌。
他自己就是混混无赖,本在歇家里混的不错,仗着有些功夫,又能左右手拉弓射箭,日子过得挺滋润。可就是好赌这臭毛病,搞得一贫如洗不说,为躲债还被市井混混欺负。
无奈之下,也为了博一个前程,他才不惜舍去妻小做阉人,就这样进了宫。还好一进宫就拜在太监孙暹名下,后来又派给御马监的刘吉祥手下。
年初,司礼监太监孙暹就正式掌了东厂,到了八月,还被任命总提坤宁、乾清二宫工程。
“往后我就跟着咱爷爷混,还能少了吃香喝辣的机会?”李进忠曾洋洋得意的告诉秋月,一副与荣有焉的模样。
秋月笑笑,没有接他话。
“可就是,哎……”
虽然李进忠一进宫就拜在孙暹名下,但也不是不清楚,人家是位高权重的太监,名下的干儿子不知凡几,又怎会在意他这么一个不是科班出身,而是半路出家的半吊子阉人?
当初他知道是拜在大太监孙暹名下时,心中充满雄心壮志,仗着他混过市井又深谙人情世故,还有些身手,满以为很快就能出人头地……
可现实却无情地击垮了他,人家吊他才怪!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宦侍,像他这种人,宫里多了去,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人家又凭什么要对他青眼有加?
进宫都快小十年的时间了,还是这么碌碌无为,一事无成的,他常常感叹自己时运不济……秋月和尚每每听他哀叹自己命运不济,都禁不住想笑话他。
“诶,我说李进忠,”他与李进忠颇为熟稔,说话也随意,“当初我就给你说过,你虽经历坎坷,但有后福,而且越到后面越是富贵滔天……”
李进忠睨他一眼,不屑道:“当初你就是这么诓老子的,如今都快十年了,老子还是一事无成,银子也没挣到,还富贵滔天?我都怀疑你这秃和尚是在害我!”
秋月笑了笑:“佛说,不可说,不可说……我都跟你说的这么明了,本就不应该。你拜佛这么久,信不信我无所谓,难道你还不信佛祖法力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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