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天波浩渺。 伤势过重的蔺无双在苍的治疗下脸色已经好了许多,想起还在罪恶坑对上狂龙一声笑的风愁别,不禁有些担忧,苍淡然安慰道:“翠山行与白雪飘已经前去帮忙了,赤云染之前说还有一位高人相助,相信吉人自有天相,风少侠会平安的。” “天命难改,只怕风少侠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是吾大意,连累了他。”蔺无双不免有些自责,苍刚想再说些什么,一股铁锈腥味压过了水汽茶香,浓烈到让人心生不安。 “啊,前辈!”入口处传来了九方墀不敢置信的惊叫声,苍与蔺无双同时抬眼看去,平日里整洁干净的白衣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尚带青涩但不减意气风发的面容只剩下一片死寂,双眼紧紧闭着,安静的被翠山行一步步地背了回来。 “弦首……”翠山行将人轻轻放下,刚刚开口,眼眶便已经红了:“少白师弟,回来了……” 苍不禁微微一愣,淡紫睫羽低垂,伸手去拿腰间因沾染鲜血而发着淡淡金光的龙形玉佩,却被其炙热的温度灼烫了手心,重新落回血红的衣服上。 原来那天看到的,是此时的场景吗? 苍尚在思考的时候,还未弄清楚状况的九方墀他们已经追问起了翠山行和白雪飘,得知自己尊敬的前辈竟是当初因犯错而身亡的小师弟时,气氛瞬间沉默了下来,目光复杂的看着失去了呼吸的少年。 说怨恨,其实还是有的,若不是当年他们三人背叛玄宗,那些弟子们就不会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但想起如今对方失去记忆时的茫然若失,以及对玄宗弟子的舍命相救,一时间竟不知该有何种情绪。 “逝者已矣,追究再多也无济于事,先替风少侠换件干净的衣服,然后送回他的朋友那里吧。” 称呼的是风少侠而非少白,在场之人皆明白了苍的用意,九方墀和赤云染还是红了眼眶,下去准备清洗要用的温水,翠山行则将以前在玄宗所穿的道袍拿了出来。 扭曲的骨肉让这个过程并不顺利,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将衣服一件件的穿好,之前的发饰已经在战斗中被打落,苍便用道冠来代替,仔细地整理着凌乱的头发。 终究是心中的感激代替了怨恨,九方墀看着少年安详的面容,语调哽咽:“现在,前辈便不用再受梦魇的侵扰了……” 苍拿着那枚被小心放在心口处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护身符,眼帘低垂,转身去取了一枝之前种下不久刚刚结了花苞的栀子花,轻轻放入手中。 “弦首……”翠山行欲言又止的看着那枝栀子花,苍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提醒了一句:“少白的伤势有异,记得要请药师好好的检查一番,玄宗的人,不能枉死。” 翠山行心下一惊,想起风愁别死前拼命要说什么的模样,颔首应下,与赤云染带着整理好遗容的风愁别离开了。 苍沉默的站立了一会儿,淡淡开口:“取琴焚香。” “是,大师兄。”九方墀与黄商子应了一声,下去取了怒沧琴和香炉上来,蔺无双一直未开口说话,此时才询问了一句:“苍,你怀疑凶手另有其人?” “狂龙一声笑以折磨杀人为乐,却没有使骨肉扭曲错位的能力。少白身上虽有大大小小的伤口,但致命一击却在心口,还有扭曲的骨肉与被毁的声带,倒像是被人趁机偷袭,杀人灭口。”苍将手按在琴弦上,神情多了几分凝重:“还有那把琴,风少侠定不会让狂龙得到,如今却不知所踪。” 蔺无双曾经见过那把琴的不凡之处,加上练峨眉曾经唤过一声「好友」,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那把琴,是不是……” 话语未尽,苍已经明白了话中的意思,轻轻颔首作答:“所以,吾才会说狂龙非是凶手,亦不会让狂龙得到。” “原来如此。”蔺无双心下明了,苍亦不再多言,琴的下落只有风愁别才知道,他相信对方不会让道琴落入歹人之手,如今还需慢慢的寻找。 青烟浮起,指尖勾动琴弦,熟悉闲逸的音律自手下流泻而出,正是那曲随心演奏而出,又经风愁别亲自取名的《云间鹤影》,釉紫色的茶具盛着微凉的茶水,本该是等人来后,一同饮用的。 苍微微垂眸,目光落在桌上的那套茶具上,微微一叹:这次,依旧是相处甚短,虽不知你是何人,但还是多谢你将少白带到了我们的面前…… 疏楼西风。 今日无事,天边响起惊雷的时候秋宇便已心生不安,但他掩饰得很好,依旧很冷静的与龙宿谈论着告辞的言语,若不是倒茶的时候手抖了一瞬,龙宿还无法察觉出来。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