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客串(一万一千字更新!)-《择日走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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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玲玲点头。

    “那估计演不了,《血玉》有五十多集,陆严河没有这个时间来演。”

    “可惜了,本来他形象、演技和人物感觉都很贴合。”陈玲玲也只是淡淡地感到惋惜。

    到她这个层次,很少有那种非要跟某个演员合作不可的时候了。

    黄城反倒是很惊讶。

    “陆严河都让你这么看重了吗?连《血玉》这样一部剧,都没试镜就打算让他演。”

    “都合作过的演员还有什么好试镜的,已经很熟悉了。”陈玲玲说。

    -

    陆严河并不知道自己因为拍摄时间的问题,错过了一部陈玲玲导演的男主剧。

    他正坐在一辆大巴车上,跟着剧组上山。

    庙里这场戏,剧组要实景拍摄,专门找了一座山中的庙,就是为了今天晚上拍这场戏。

    陆严河坐在中间位置,而陈江、隋芳然和王路他们坐在最后面一排。

    车子在弯曲的山路上弯弯绕绕,大约半个小时过去,陆严河只觉得一阵反胃,头晕,想吐。

    晕车了。

    等开到目的地的时候,陆严河一下车,脸色青白,胃里翻江倒海,他努力了大半天才忍住没有吐出来。

    已经是傍晚。

    今天晚上看着不会像是有雨的样子了。

    剧组备了降雨车。

    这一块挺荒凉,还真是个荒庙。

    庙不大,美术组的人匆匆忙忙地进去布场。

    这是一块半山腰的坪地,前边几步就是悬崖峭壁。

    陆严河走到边上,俯瞰远处,远远能看见一片山村。

    傍晚时分,夕阳落下,风吹得特别猛烈。

    站久了,他突然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他赶紧转身进庙了。

    -

    王重正在跟摄影组的人看要怎么样布机位。

    陆严河没有过去,而是自己在这边上转了起来。

    这座庙没有很大,大约就是两个凉亭那么大,摆着一个大约半米高的瓷像,认不出是什么神佛,香火也是断了很久了,前边香炉案上,一层灰。

    大约真的是身处这种实景之中,陆严河还真有一种凄风苦宿的感觉。

    他没有跟任何人聊天说话,自己一个人开始找状态。

    剧本里对于这个算命先生没有多少描写,王重也没有说什么。

    陆严河自己开始构建他的人物小传。

    这是何淑怡教他的。

    “演一个人物,有个小传,处处有来处,再乱也不乱人物的逻辑。”

    陆严河来到庙里一个角落,面对墙壁,闭上眼睛。

    -

    陈江、隋芳然和王路三个人待在一块儿,看到陆严河这“面壁思过”的样子,都露出不解之色,不知道他这是在做什么。

    陆严河虽然比他们年纪小,但人家比他们红多了。

    所以,他们三个在陆严河面前都比较紧张。

    人家一个当红明星,还刚提名了红河奖,跟他们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演员。

    哪怕他们三个是主演,而陆严河只是一个客串的演员。

    “他这是在干嘛?”隋芳然小声问。

    陈江和王路都摇头。

    隋芳然说:“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演。”

    陈江说:“他的演技很好的,你们看《黄金时代》了吗?”

    “看了,我想象不出他怎么演这个道士。”王路说。

    隋芳然:“我都不知道怎么演,导演就给了我一页纸,我也没有几句词。”

    王路苦笑,说:“导演就是这种风格,今天晚上估计要熬大夜了。”

    陈江叹了口气:“我都习惯了。”

    隋芳然心想,陆严河一个人在那儿待着,要不去跟他打个招呼,聊聊天吧。

    她走过去,来到陆严河的身边,在看到陆严河侧面的时候,猛地被眼前这一幕惊住了。

    陆严河竟然双眼紧闭,咬紧下颌,眼泪从他眼角一行一行地往下流。

    “你没事吧?”隋芳然没忍住开口问道,充满担心地看着他。

    陆严河仿佛吓了一跳,他猛地睁开双眼,一脸茫然地看向隋芳然。

    隋芳然:“你是难受吗?”

    刚才陆严河晕车,大家都看到了。

    陆严河摇摇头,说:“没事。”

    隋芳然指着陆严河脸上的泪水,“你,这是?”

    陆严河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脸,才知道隋芳然为什么会这么奇怪地看着他。

    “哦,我刚才在想我演的这个人为什么是个算命先生,还神神叨叨、精神不正常,想七想八的,就情不自禁哭了。”他说。

    隋芳然的神色更茫然了。

    陆严河没有跟她细说,摇摇头,说:“我再做一下准备。”

    隋芳然这才了然,陆严河是在为拍戏进状态呢。

    她点了点头,满脸震惊地回去找陈江和王路,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他们两个人说了。

    “太可怕了。”隋芳然完全是震惊的,不知所措,“他就自己一个人面对着墙壁,闭着眼睛,默默地流眼泪,我都懵了。”

    听完隋芳然描述的其他两人也很茫然。

    懵。

    这个时候,王重也看到了陆严河的样子。

    陆严河没有再哭了,他只是一个人待着,怔怔发呆,双眼失神。

    这种状态有些“失魂落魄”,很“失意”。

    这当然不会是陆严河自己的状态。王重在文艺片这个领域摸爬滚打了十几年,见多识广,知道这是演员在入戏,找状态。尽管见多识广,他见到陆严河这一幕,还是有些吃惊。

    王重在文艺片领域坚持这么多年,不是没有机会执导商业片,也不是别的,是因为他这个人就是一个很自我、钟爱自己表达方式的导演。

    其实他的作品也不是那种闷不可言的文艺片,严格来说,是作者性很重。

    就像他拍着拍着就突然又多写了一场戏,然后就临时找演员、找地方来拍。

    一般剧组怎么会这么任性呢。

    但王重就是要拍这场戏,不拍不行。

    他不知道陆严河是怎么给自己设计的这场戏。

    他也不想跟演员提前沟通,对他来说,他拍戏经常就把摄影机这么一架,开机,就让演员们这么一直演下去,特喜欢演员现场即兴来。

    这场戏,王重其实也就是写了个大概。

    他只是很清楚地知道这场戏要拍出什么样的感觉,但具体要是什么样子,他自己反而没有详细的想法。

    简单地写了个剧本片段,就交给了演员。

    而这场戏的重点,实际上是在陆严河身上。

    正常戏的节奏都是要由陆严河的这个角色带着走。

    王重把几个演员叫了过来。

    陆严河如梦初醒似的,过来,状态却还是奄奄的。

    王重:“等会儿这场戏怎么演,我也没有要说的,我不是那种对你们怎么说话、怎么走路都有非常具象的要求的导演,陈江你们知道我的习惯,严河你第一次跟我拍戏,等会儿开机以后,你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演,反正今天晚上就拍你们这一场戏,你想怎么试都行,我们都来几条,有什么想法你也可以直接跟我说,但只有一点,我一定要拍到我要的感觉,那种介于真实和虚无之间的噩梦感。”

    陆严河点头。

    陈江他们三人也点头。

    陆严河说:“导演,我给我那个角色做了一点补充,你需要听一听吗?”

    “不需要,你自己拿准了就好,但我不要任何多余的东西。”王重说,“这场戏的重点,是你算卦,把他们给吓到了,其实就这么简单。”

    陆严河点头,表示明白。

    到了夜幕一落下,蜡烛一一点燃,四周夜幕笼罩,风声如诉,气氛一瞬间就起来了。

    所有工作组的都撤出去了,庙里只剩下陆严河一个人。

    镜头是要从外面拍三个年轻人进来开始。

    陆严河就一个人坐在庙里,面前升了一堆火,火光照耀着他的脸,明明是很年轻的一张脸,却双眼无神,脸色麻木,仿佛枯槁一般的寂然,仿佛连火光都无法在他的眼睛里唤醒任何一点亮光。

    大家都站在庙外,远远看到里头这样一幅画面,彼此没说,可心里面全都有了悚然一惊的感觉。

    “好冷啊。”隋芳然站在两人中间那,看着庙里边的陆严河,身体瑟瑟,小声说了一句。

    “看着怪吓人的。”王路说。

    连王重也坐在监视器后面,被摄影机拍到的这一幕给惊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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