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洛北村是没有学堂的。 准确地说,不光是洛北村没有,纵观西北各地,可供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就读的学堂之数都是屈指可数。 谁都知道读书是平头百姓家的孩子扔下锄头的出路,可从启蒙至有了资格踏足科考场,期间耗费无数。 绝大多数人家挣扎在天时四季之下,一家老少的温饱尚且艰难,当活着已经成为急需解决的大难题时,煎熬在活命线上的人无暇他顾,就算是明白这个道理,也拿不出多的余力。 桑枝夏之前就了解过村学的体制,此之一道上,西北当地极其薄弱。 老爷子现在教书的村学是十里八乡的唯一一个,村学中所收取的束脩也很少,但就算如此,读不起书的人还是太多。 桑枝夏叹气道:“祖父前几日还说,学堂中的娃娃眼看着一日更比一日少,有些读得好好的,自身资质也不错,但念着念着家中总有这样那样的变故,微少的束脩成了拦路虎,回家后就不会再来了。” 不管是天资再好,或者是再努力的孩子,脚下无可走的正道,前路无引路的良师,来日的路都走不长。 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起什么用? 会掰着手指头算数作用也不大。 这些孩子在懵懂无知之时就被生计断送了可能的来日,余生苦短,后半辈子的日子也是一眼便可见到尽头。 老爷子心有不忍,桑枝夏听了也觉得心情复杂。 桑枝夏前世是个孤儿,在泥泞中摸爬滚打向前,期间得到的各种帮助良多。 若无许多好心人的帮助,她其实连进学校大门的资格都没有,也做不了后来的许多事儿。 老爷子感慨完了,桑枝夏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暗中盘算了一下开办一个村学的开支,觉得与其指望现有的能改变机制,不如自己出钱张罗一个。 反正也没多少钱,就算是旷日持久的开支,这点儿银子她又不是出不起。 桑枝夏财大气粗,徐璈听完若有所思:“你是想办个村学,把村里不曾入学的娃娃都搜罗进去读书?” “不光是咱们村里的。” 桑枝夏随意提起了几个孩子的名字,淡声说:“这几个娃娃都很聪明,可被家中各种繁杂的活计困住,摸到了学堂的门槛,脚下也迈不进去。” “这样的还有很多,类似的都可以收。” “可是枝枝,你想没想过这些娃娃的家人可能不愿意?” 哪怕桑枝夏决定把束脩要得很低很低,哪怕她做出了更多的让步,可根深蒂固的执念难改。 在求学和求生之间,更多的人会下意识地选择求生。 纵然是眼下的生计暂且无忧,但长期以来的困苦和饥饿圈住了人们的思想,往前迈出这一小步难度会比想象中更大。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