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常居高位的人或会感叹一声高处不胜寒,却鲜少俯身低头看上一眼最平凡的烟火人间。 可若想位居人皇,不俯身看清人间,何来基石永铸? 江遇白一句话没组织好言辞,就被门前摆出的桌椅板凳,以及形式各为不同的繁杂碗筷勾走了心绪。 这还是他第一次跌入这样的尘嚣之中。 眼见的扑鼻的,全是热腾腾的笑声和烟火气。 或大或小的笑脸盈盈中,正在提刀切割猪肉的陈菁安眼前一亮,赶紧对着似有恍惚的江遇白招手:“来都来了,别杵着干看着啊!” “赶紧过来帮忙,这边上的鱼再不拍死,我就要被它抽成挂水葫芦了!” 等待分割成块的整猪边上摆着的是装了大鱼的木盆,巴掌大的鱼尾不断抽打水面,陈菁安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已经挂了一身的水。 江遇白暗中打了个手势,示意暗中跟着的人不必往前。 自己学着陈菁安的样子把袖子挽起,接过不知谁递给自己的一根棍子,蹲在了木盆边摁住了大鱼的脑袋。 手起棍落,砰的一声闷响大鱼不再扑腾了。 江遇白扭身去逮另一条,撞入眼看到的就是同样蹲在地上,一脸凝重正在给鸡拔毛的徐明辉,以及面无表情拿着刀给鸭子开膛破肚的徐璈。 都到这种地方了,甭管你是高高在上的小王爷,还是金尊玉贵的世子爷,那就都得听吩咐办事儿。 让杀鸡不许宰鸭,叫拔毛不许掏蛋。 认识的不认识的大娘嫂子们操持起了锅铲和砧板,人声沸腾间,剩下的人就得劈柴担水打鸡蛋。 他们做的这些活儿都是带腥气的,怕惊扰了里头的人,都只能在门前腾出来的空地上做。 等收拾利索了的各种东西就会被拿进去,灶上发出的声响不断,磕碰出的全是一个对江遇白而言全然陌生的新奇体验。 江遇白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匕首给鱼刮鳞破肚,在接连不断的噗嗤声中失笑道:“我倒是头回赴这样的宴。” “瞧你们这架势,往常都来过?” 不然怎么这么熟练? 徐明辉精益求精地挑完鸡身上的最后一根绒毛,从善如流地抓起了另一只鸡,答得心不在焉:“不是头一回。” 但也是来了洛北村之后才有的体验。 江遇白谈兴浓厚,不甘寂寞地说:“我往常只听说农家户年节时热闹,今儿是有什么喜事儿?” “应该算不上喜事儿。” 徐璈意味不明地抬头,朝着不远处蹲在大树下嘀嘀咕咕的一群半大小子看了一眼,指着满脸痛心的徐明阳说:“你瞧他那个表情,便可知此事并非对所有人而言都是大喜。” 起码对徐明阳而言不是。 对于不好读书的徐明阳来说,之前的洛北村就是一片不曾被书本污染过的净土。 不管在老爷子的书房中饱受了何种煎熬,不管在之前的村学中受了什么毒打,但只要回到村子里,那空气就必然都是清新的。 然而往后就不一样了。 等村中学堂建成,名为读书的煎熬就会传遍整个洛北村。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