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谢蘅芜正觉得有些头晕,想大概是殿里太暖和,闷人得很,便应下了梨落。 她离席自是无人在意,但坐于主位的崔太后却不着痕迹地瞧了一眼。一旁的嬷嬷注意到,悄无声息退了下去。 外头风寒,一吹就让人清醒不少。 头晕的症状稍有缓解,谢蘅芜也不曾想到酒的问题上。 天空一片深黑,不见一点星月光辉,像是要下雪。暗沉的天色压在妆点了红色的宫城上,一时有些阴森起来。 幸而殿里的说话声不时传出,冲淡了这种鬼气森森之感。 谢蘅芜又停了一时,便打算回去。 却见嬷嬷迎上来:“小主,太后娘娘请您去承德殿等她。” “承德殿?”谢蘅芜蹙眉,她还记得那是上一回王莹儿出事后去过的地方,“太后娘娘有什么事吗?” “小主见谅,太后娘娘并未说明,老奴无法告诉小主。” 谢蘅芜眸中闪烁:“可是嬷嬷,宫宴还未结束,我不好就这么离开……” “小主放心,太后娘娘自会替小主说明,何况今日陛下还未回宫,不会有人怪罪。”嬷嬷就差直白说出“你无人在意”了,到底还是给谢蘅芜留了几分脸面。 便见跟前的美人微低下头,细声细气地道了声好。 嬷嬷在心底轻啧。 她想不明白陛下为何会宠着这么一个怯懦的人,就因为美貌吗? 然细一想,陛下那性子,大抵就是喜欢这样的。 嬷嬷跟随太后多年,崔太后年轻时也是明艳张扬的作风,是以她最看不得这样动辄哭哭啼啼的小家子气。 嬷嬷想,站在陛下身边的,就该是崔娘子那般尊贵又高傲的世家之女。 她不理解,明明崔露秾与陛下有如此亲近的关系,就算不爱,联姻也并无坏处,陛下却对其避之不及,她更不解为何陛下与太后之间有如此深的沟壑。 分明是母子,却如仇敌。 思量之间,承德殿已然到了。 嬷嬷让开身子,推门请谢蘅芜入内。 梨落将要跟上去,却被嬷嬷拦下。 “姑娘留步,娘娘有旨,只让小主一人进去。” 有太后的名头压下,梨落不得不止步,踟蹰地望向谢蘅芜。 谢蘅芜心下一哂,轻声道:“你回去吧,正好替我遮掩一番。” 梨落无奈,福身后离开。 嬷嬷将大门带起。 承德殿内烛火通明,像是提前点上了一半。本该只是摆设的香炉此时却燃起,正袅袅腾起乳白色的香雾。 谢蘅芜在坐榻上坐下,看着那香炉出神。 ……哪来的香? 她心头扫过疑云,宫中最大的主子不喜香料,为了避免犯忌讳,宫中应该根本没有香才是。 就是太后要见她,从前也不曾点过香…… 香雾腾腾,奇异的香气萦绕在鼻间,似曾相识。 谢蘅芜的眼皮耷拉下来,半晌,心头忽然一震。 这香气……这香气与那杯酒里的气味一样! 她惊觉异常,起身往殿门处跑去。然刚站起来,谢蘅芜便觉一阵天旋地转,难言的燥热涌上心口,烧得口干舌燥。 如果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便是傻子了。 崔太后哪里是要见她,分明是要害她! 怪她太过大意,竟然低估了崔太后的胆子。 她竟真敢在众目睽睽中下手。 谢蘅芜咬住舌尖,刺痛换来一瞬清明。她跌跌撞撞走向殿门,然还没走出几步,便被人自后拉住了手。 握住她的手粗糙又宽大,定是属于男子的。 想到先前迟迟不见的秦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秦王的力道很大,拉住她后就要把她扯到自己怀中。 药力开始发作,谢蘅芜目中迷离如潮水一般,涌起又退下,另一只手死死掐着腿,努力维持最后的清醒。 光是维持清醒就很费力,更别提说话了。但谢蘅芜不知秦王是否与她一般被动,如果秦王是清醒的,或许还有转圜余地。 她大概已经猜到了,崔太后想彻底拿捏住她,才想出了这么一出损招。 有通奸的把柄在,崔太后可以让她做任何事。 “……王爷,你若是敢碰我,陛下一定会杀了你。” 在药力作用下,谢蘅芜的声音都带了暧昧的沙哑,绵软的,毫无威慑力。 她听见秦王低笑,似是嘲讽她的天真。 “若是本王那疯弟弟知道,他会先杀了你。为了报复本王,你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吗?” 谢蘅芜心一沉,这道理,她自然也知道。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