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圣意何在-《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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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钱宁已经是兜了一个大圈子,但徐勋玩心眼的出身,其他的兴许不成,但这弦外之音他却从未漏过。此时此刻,他盯着钱宁看了好一阵子,这才皱了皱眉,仿佛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叶大人年纪大了身垩体不好,可锦衣卫还有李逸风在,这种事情他接手也便宜。只是那时候谷公公垩正好和刘公公一块来看我,皇上见着他,自然而然就把这苦差事给了他。这是谁在那嚼舌垩头,竟然传到你耳朵里来了?”

    钱宁见徐勋竟然这么说,顿时有些怏怏然。尽管刘瑾提过会替他在徐勋面前说和,可他又不是笨垩蛋,如今徐勋和刘瑾是面和心不合,这朝堂上抢位子都已经抢了,这事要是刘瑾给捅破了,徐勋这个顶头上司会怎么看他?于是,他犹豫了老半晌,终于还是把心一横。]

    “原本只是有人在那胡说八道,可是卑职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事非同小可。”见徐勋果然lu垩出了凝重的表情,他便前倾了身垩子说道,“大人您想想,从前您和叶大人李千户交好,这锦衣卫的人事事都卖您情面,消息也好做事也好,都能由您的使唤。若是叶大人有什么万一,这今后锦衣卫若所托非垩人,岂不是大大坏事?李千户固然是一等一的能员,可不是卑职在背后说人坏话,他差就差在一口气上,品级不够,资历不够。”

    钱宁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徐勋若是再不明白·那就是猪脑子了。轻轻吁了一口气后,他就看着钱宁似笑非笑地说道:“那你觉得,谁人能够担此重任?”

    若是别人,这会儿必然再次小心翼翼试探一两个人选,而钱宁却是天生的赌徒性子。见徐勋如此问了·他便毫不犹豫地爽垩快问道:“大人觉得卑职可能胜任?”

    “你?”徐勋倒没料到钱宁开门见山地自荐了上来,沉yin片刻方才问道,“那你是想好了府军前卫该由谁接手?”

    见徐勋虽没有直接答应,可也没明说自己不行,钱宁顿时喜出望外,连忙诚恳地说道:“府军前卫那一头,马桥年纪比卑职大·在军中的人脉也比卑职强,如果由他接手,必然能将那些幼军调理得齐齐整整。至于他的左右手·徐延彻齐济良那些年轻的都上来了,大人又已经提拔了曹氏兄弟,让他们在这一小块地方先历练历练,到时候他们就能入左官垩厅为大人的左膀右臂。到时候内里有卑职和李千户在锦衣卫坐镇,外头有张俊庄鉴曹雄等诸总兵,再加上林张二位尚书·杨总督,还有张西麓这样正当壮年的,大人便已经成了大势······”

    他慷慨ji昂地还要再说,徐勋便笑着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这套话亏你打点得齐全。锦衣卫的事情我放在心上了,如今叶大人只是病·你不要lu垩出端倪来,否则他在锦衣卫声望极高,万一有人说你在谋算锦衣卫指挥使的位子,只怕会nong巧成拙。这事儿让我考量考量,别看你是府军前卫指挥使,在锦衣卫没半点资序,要人服你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全凭大人栽培!”

    徐勋又留钱宁说了一阵子话,嘱咐其好生治军等等,这才让阿宝送人出去。等人一出门·他少不得枕着双手缓缓躺了下来。前次出塞能够大胜而回,钱宁在沙城的那一战可谓是至关重要,这么一条有胆有勇有谋的好汉,论理当然不限于管带府军前卫幼军。只是,掌锦衣卫这个名头实在是太重要了,若不是情愿一心一意跟着他走到黑的人,那实在是风险太大!

    叶广啊叶广,看在如今这情势尚未明朗的份上,只希望你老长命百岁,就算不能百岁,也请至少多活三年五载!

    韩文的伪银案子,徐勋的遇刺案子,这两桩奇案尚未水落石出,锦衣卫北镇抚司奉命收兵部武选司主事王守仁下诏狱,数日之内就狱结上报。尽管王守仁在狱中连上三道折子,李逸风也一份不拉地全部往上转奏了,可结果却是犹如泥牛入大海,丝毫没有音信。就当王守仁已经心灰意冷的时候,这一天,三五个太监和几个锦衣校尉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监房门口。

    “王守仁,皇上的旨意下来了!”

    王守仁在西苑那几个月,朱厚照身边的几个太监也见得多了,此时一眼就认出那赫然是马垩永成。

    见马垩永成满脸狞笑,他就算再迟钝也知道今次事有不谐,当即缓缓站起身来。原本身上械具李逸风都让人给他除去的,他却硬是不肯,这会儿那叮呤当啷的响声格外刺耳。而马垩永成见其起身后又木然跪下,他就背着手一字一句地说道:“兵部武选司王守仁,妖垩言huo众深失朕望,着立杖三十,黜贵州龙场驿驿丞!”

    听到这么一句话,马垩永成后头的几个锦衣校尉全都遽然se变。互相对视了一眼,正有人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马垩永成却在这时候转过头来:“皇上格外开恩,原本当是在午门行刑,让百官全都看看,以儆效尤,如今也不用叫上百官观刑了,直接把人架到午门去!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锦衣卫干这行当不是最最驾轻就熟?”

    几人闻言更是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最年长垩老成的就上前一步行礼说道:“回禀公公,李千户往探视叶大人去了,这理刑的崔百户也不在,这专司廷杖的几位,一时半会还得让人现找,您能不能宽限一会儿?”

    马垩永成顿时大怒:“胡说,堂堂锦衣卫,居然连行廷杖的人都没了?你这分明是有垩意搪塞咱家,就连叶广李逸风也担不起这迟延的罪责!”

    “马公公,小的不敢,可这专司廷杖的几位·那是真的不在。”那老成校尉立时叫起了撞天屈道,“须知小的在锦衣卫已经快二垩十年了,自打先帝爷登基之后,就几乎一直都没动用过廷杖,练过这手艺的人越来越少了……”

    马垩永成哪里耐烦和这些锦衣校尉扯皮·眼见得人找了无数理由拖延,他终于忍不住怒喝道:“要是锦衣卫再找不出人来,那咱家立时回宫参你们一个藐视圣意!真是反了你们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咱家也不和你们嗦,叫叶广李逸风来见咱家·让他们和咱家说话!”

    监房垩中的王守仁听那校尉唾沫星子luan飞和马垩永成叫苦叫难,看马垩永成发垩怒,想起发落到人人生畏的北镇抚司诏狱这些天·上垩上下下是照应周全事事满足,除了他自己不愿除下的械具,其余什么苦头都没吃。这会儿这些小人物甚至不怕得罪了马垩永成这样的大也要拖延,他怎会不知道是有人苦心要保他?可是,一想到他曾经教垩导过史记汉书,讲过晚唐权阉定立天子那些历垩史的正德皇帝朱厚照·现如今竟是听不进他的苦心劝谏,他就只觉得心凉透了。

    徐勋究竟知不知道,和这些阉党为伍,迟早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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