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等到刘瑾无可奈何地告退离去,朱厚照又要来葡萄一口一个丢在嘴里,却把葡萄籽满地乱吐,旋即不耐烦地看着瑞生说道:“这徐勋怎么还不来,动作也太慢了吧!” “皇上问小的,小的可没处打听去。” 见瑞生那老实巴交的样子,朱厚照一时忍俊不禁,让一旁的小火者把装满了葡萄的水晶盘子递了过去,见小家伙呆得什么似的,他就没好气地说:“吃了解暑,朕赏你的,之前朕跑马射箭你跟在后头满场飞奔,朕看见你后背心都晒出盐花了!得,咱们两个继续等,看徐勋这小子会拖到什么时候来,这一回他要是敢迟到,朕饶不了他!” 这最后五个字才刚出口,呆呆捧了那个水晶盘子的瑞生突然开口嚷嚷道:“皇上来了!” “什么皇上来了,朕不就在这?” 朱厚照又好气又好笑,见那边厢一个人策马飞奔而来,他就立时霍然起身。不消说,能在西苑跑马的人,整个府军前卫也就那么几个人,而唯一才刚赐了蟒袍的,就只有徐勋了! “臣叩见……” 见徐勋从马上飘然而下疾步上来就要跪下行礼,朱厚照不禁不耐烦地说:“免了免了,朕的徐大将军,等你还真够让人心焦的,居然拖到这时候!”抱怨了两句,见徐勋满头大汗,显见是急急忙忙跑来的,他便皱眉问道,“怎么,王守仁还没答应去帮你的忙?” “仓促之间,伯安总得斟酌斟酌。” 朱厚照眉头大皱,可想着王守仁当年教自己经史,却是比那些老大人们强多了,好歹也算是自己半个老师,他也就没再嘀咕什么,示意瑞生给徐勋送一盏玫瑰lu上去,等人一口气喝干了,他才招手把人叫了上来,低声警告道:“今天这场戏要是演砸了,朕可找你算账。” 见朱厚照一脸的患得患失,尽管徐勋此前答应那事儿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可如今是骑虎难下不上也得上,他也就豁出去了,当即拍着xiong脯说道:“皇上就放心吧,这事情包在臣的身上,砸不了。” 尽管徐勋打了包票,可是,朱厚照一想到事关自己终身幸福,他仍不禁拉着徐勋千叮咛万嘱咐,直到瑞生带着人去更衣,他才忍不住攥了攥拳头,来回走了两步又喃喃自语地说道:“阿弥陀佛,无量寿佛,满天神佛……只要是这事情成了,朕让人给你们全都上一遍供,朕可不想对着一尊木头过一辈子……” 太素殿中已经冷清了好些天,常来常往的那位小朱公公突然不见,几个在此伺候的宫女和小火者自然不免在背后有所埋怨,周七娘又不曾迟钝到那地步,自然知道他们都在背后埋怨自己得罪了人。可她思来想去,也不明白人是为什么犯了别扭,若是只因为那一句册后封妃的戏言,却也太可笑了些,于是索xing静下心来趁着这空闲做起了针线。 因为皇帝常常到西苑来,这太素殿附近素来戒备森严,再加上午后日头毒,没人往外头逛,其他人大多不是歇午觉就是三三两两闲侃,她面前一个人都没有,因而就坐在窗前的绣架边,专心致志地绣着花。直到背后突然传来轻轻一声咳嗽,她才陡然一惊,这细小的绣花针一下子扎到了手指,在洁白的绢布上留下了一滴血渍。大为懊恼的她盯着绢布想了想该如何掩盖,随即才头也不回地说道:“都这么多天不lu头了,今天一来就吓人!” 然而,往日须臾就应该接上的话茬,这时候却半晌都没有动静。愣了一愣的她别过头来,见是一个面目有几分熟悉的少年,却不是自己常见的朱厚照,她立时慌忙屈膝道了万福,随即才一下子记了起来。 “你是之前和小朱最要好的……徐公公?” 面对徐公公这么一个称呼,徐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才点了点头。然而,见他这幅有些僵硬的态度,周七娘却一下子想到了别的方面,一时脸se刷白,老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问道:“是不是小朱……是不是小朱出了什么事?” 徐勋本就盘算好了用这个借口,没想到周七娘自己送了上来,他自然脸se更沉重地微微点了点头。果然,就只见这个面容端丽的少女一下子失手碰翻了一旁的架子,上头的铜盆砰地一声掉落了下来,那声音竟是震天响。虽则是外头好一阵喧哗,但也不知道守在门外的瑞生用了什么法子,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西苑这边一直戒备,消息极不灵通,因而外朝和宫中议论纷纷的伏阙之事,最初周七娘是一丝一毫都不知道。直到徐勋回来听说了朱厚照和人闹别扭,才暗地里吩咐瑞生,一点一滴把消息有选择xing地对太素殿渐渐放了出去。如今,就连太素殿的小宫女和小火者也知道了百官伏阙请诛皇上身边的几个宦官,事不成刘谢二位阁老致仕,宫中也有几位倡导此事的公公受到牵连。而此后小皇帝一口气提拔了南都四君子之二,又召了素有名望的杨一清回朝。 因而此刻,徐勋便直截了当地说道:“小朱之前被你说了几句,心里头一直憋着不好过,所以才这么多天没来见你。 这会儿,他正在外头大太阳底下站着……” 徐勋说了半截,可周七娘却本能地认为朱厚照是被人罚在太阳底下暴晒,毕竟,谁没事会站在这么毒的日头底下?听着不是什么吓人的惩罚,可她在仁寿宫时却听说过,宫女罚提铃是最轻的,最怕的就是罚“扳着”亦或是被人晾在夏日午后的太阳底下暴晒,一个不好就要阄出人命来。此时此刻,她也顾不得其他,急切地问道:“小朱人在哪?” “我带你去。” 偌大的内校场空空dangdang,在此的府军前卫早就被徐勋吩咐钱宁和马桥一块带回营房去了,其他闲杂人等也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而为了防止有什么人误闯过来,从内校场往南一连布设了十道防线都不止,就是仁寿宫抑或清宁宫派人过来也能暂时挡一挡,因而朱厚照自是不怕有人煞风景冲坏了自己的好事。即便如此,站在这毒辣的日头底下,哪怕他打熬的好筋骨,不一会儿也有些头皮发麻。 第(2/3)页